这个“99”叫重阳!
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
独在异乡为异客,
每逢佳节倍思亲。
遥知兄弟登高处,
遍插茱萸少一人。
重庆的十月,天气正是飘忽反复变化的时候。清晨时,碎雨从云颠到地平线拉出一条丝黏的银线,空气中漂泊着凉白的云雾,青树在密密麻麻的银线中耸入云端,街道在路的尽头隐去踪迹。又是刹那间,一丝阳光穿透密不透风的银网,拨开许许浓雾,紧接着更多橘光叫嚣着撕破巨网,宣布着天气由雨转晴的胜利。凉雾散开,青树沾上碎碎雨滴。漫天的橘光铺散开来,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。
记忆忽的飘到很久以前。也是这样的天气,没有凉风,但是空气干净。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,但这天的人们,显得从容淡定。重阳节并不是一个热闹喧嚣的节日,没有街道上铺天盖地的红色爆竹,没有大街上叫唤不停的商卖小贩,更没有一片喜气洋洋欢笑不停的老人和孩子。记忆里的重阳节,每年都是和外公外婆一起过,重阳节的气味浓厚。
农历九月初九,从早上开始,外婆会准备重阳糕,备以自己家酿的茶酒,装进篮子里,等祭拜完祖先后,全家人一起细品美食和佳酿。重阳节这个节日,外婆家的习俗是祭拜祖先,登高望远。从浓密茂盛的树林穿过,阳光温柔的倾洒一地,山林里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啼鸣声,外公外婆走在前面,带着幼时的姐姐和我,去祭拜祖先。
山林时而平坦,更多的却是崎岖。有的山路陡峭不平,外公外婆要拉着我的手,才能勉强绕过密集杂生的灌丛,踏上坚硬的山路。上午的时间很长,路途的艰辛终于结束,祖先的墓碑此刻安详的静坐在尘土里,有些许葱绿的杂草,掩盖了墓碑的字体。外公打开自己的工装包,拿出一把镰刀,开始他熟稔的动作。镰刀轻轻的割断杂草,墓碑上的字体慢慢显得清晰。祖先的一切静坐于此,时光一遍又一遍冲涮着生的痕迹,只留下一块墓碑。一切祭拜的工作结束后,外公外婆领着姐姐和我,退出了那片安详的墓地。
外公领着我们,穿过葱郁的山林,寻得一块视野开阔的地方,开始了午饭的享用。午饭自然是外婆篮子的糕点,茶酒。茂密的山林在阳光的照耀之下,显示出勃勃的生机,视线所到之处,山峰绵延不断的生命,向我们展示着自然的力量。糕点和酒的香气夹织着这苍郁壮景,成为了我记忆里最浓厚的味道。重阳节的所有画面,都是外公弯腰割断的青草,外婆清晨准备的糕点,还有坐在高山之上的雄浑美景。明亮,阔远。
如今的重阳节,气味已然是变淡。没有外公外婆的重阳节,到底是少了让人回忆的味道。想起旧时与外公外婆一起度过的重阳,视线似乎突然放远到了那高山之上,碧绿的山头绵延成绿洲,浩远的天空灿若银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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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>张露
图片>苏冬雨 网络
编辑>张雪柔
审核>韩银
指导老师>朱睿